六七十年代的中国人物画创作受到特定历史环境影响,呈现出鲜明的时代特征与艺术转型。这一时期的人物画既有对传统笔墨的坚守,也有政治意识形态的强烈投射,同时孕育了后来现实主义创作的革新种子。
一、政治主题主导创作
1. 工农兵形象符号化:人物造型普遍采用"高大全"模式,如《毛主席去安源》(刘春华1967)确立的经典构图,人物姿态昂扬,色彩明快,形成"红光亮"视觉范式。
2. 题材高度类型化:丰收场景、矿区劳动、民兵训练等成为高频题材,黄胄《巡逻图》(1965)通过动态速写线条展现边防战士英姿,体现"艺术为政治服务"的创作原则。
二、笔墨技法的突破与限制
1. 写实主义强化:徐悲鸿体系与苏派素描结合,方增先《说红书》(1964)在传统没骨法中融入解剖结构,人物面部刻画出现立体化倾向。
2. 传统笔墨的隐性传承:部分画家如石鲁在《转战陕北》(1959)中保留金石笔意,通过皴擦点染暗示山峦与人物的精神共鸣。
三、地域特色的差异化表达
1. 边疆题材突破:黄胄新疆系列采用速写入画,动态线条与民族服饰的笔墨处理形成独特韵律,如《丰收舞》(1962)。
2. 江南水墨新探:程十发连环画《列宁的故事》(1960)以简练线条重构人物比例,展现海派艺术的适应性创新。
四、 Preparation for the New Period的伏笔
1972年全国美展出现松动迹象,周思聪《人民和总理》(1973)首次以悲痛情绪表现邢台地震题材,人物表情刻画开始打破样板戏式的僵化模式。陕北画家刘文西同期创作的《祖孙四代》(1962)则通过家族肖像传递社会变迁的深意。
这个阶段的创作既是中国人物画技法现代化的实验室,也从反面促使改革开放后画家对艺术本体价值的重新思考。杨之光七十年代末的《矿山新兵》(1977)已显示出从政治叙事向人性化表达的过渡趋势。